Schoolgirl Q

“才能是可以开花结果的,球感是可以磨砺而成的”

想成为一名飙文的写手但现在应该是一个沙雕图文lof主吧

#小排球死忠 #HQ is life #沉迷队妈组 #菅原夫人就是我 #还有老黑濑见见信介君都在我床上 #二传天团不要再帅下去了好吗 #cp博爱 #只有黑研和东西不逆不拆

N多个第二本命包括全职高手小英雄HP 一人之下 应声入网 GOT还有Pokemon欢迎来找我聊天呀(๑╹ω╹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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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不要放弃,堪察加

·3.4东西旭夕结婚日おめでとう٩(˃̶͈̀௰˂̶͈́)و 

·灵感:圣诞CD Drama里来自旭前辈的礼物是一本名为《不要放弃,堪察加》的小诗集+摄影集,他那段慷慨激昂的朗诵我至今还印象深刻,把节选翻译了一下放在了下面ww

·背景:1993年的堪察加半岛,位于俄罗斯远东,西濒鄂霍次克海,二战后被作为军事禁区封闭过一段时间,1990年才向外国游客开放。半岛人烟稀少,经济以海洋渔业及捕猎海兽、鱼类加工为主。

·领衔主演:来自日本的游客+报刊采编摄影师旭さん与堪察加土著战斗民族打渔boy阿谷!年龄操作有,一堆“剧情需要”的巧合有,各种俄国文学堪察加小知识和战斗民族梗也有!这是我第一篇长篇,缓更请慎入! 

·也想要评论想要小红心和小蓝手(*/ω\*)


—————————————

像一颗彗星,我启程了。

我失败了,堪察加...

我逃走了... 鄂霍次克海。

我再次启程,像一颗流星,陨落伴随银光飘洒。

我永不屈服,堪察加!

——————————————————


#序章配着林友树老师的第三季OST烏野の守護神更佳美味,我是循环着烏野の守護神写的!


                                             Chapter 0


我的名字对你有何意义?

他即将消失,就像海边拍岸的浪

发出的低沉而凄凉的声响

就像夜里密林深处的悲泣

他会在你的纪念册上

留下黯淡无光的痕迹

就像墓碑表面的花纹

年深日久不会再清晰

他能有何意义?在新近情爱的

陶醉中,他早已被丢弃

他不会让你的心灵产生

一丝纯洁而浪漫的回忆

但在忧愁的日子、寂寞的时候

请你悄悄地呼唤我的名字

说一声,世上还有人记得我

有一颗心还没把我忘记……


————《我的名字》亚历山大·普希金





在东峰旭的眼里,那是一个只存在于神话中的少年。


他落足于海面之上,却未像身周于水上歇息的海鸟一样,随着此起彼伏的波浪一沉一浮地摆动着。他面朝着那轮落日的方向,稳如屹然伫立的礁石,仿佛他才是这片海洋的中心。

太阳,这团耀眼灼目的火球正慢慢往下沉,即将被万顷碧波吞噬,与海天的交际融为一色。浪平息了些,少年依然笔直地站在那里,白皙的臂膀也被余晖镀上了一层金纱。

他印象中的大海是普希金诗中的大海,是自由奔放,雄浑沧茫的,具有一种惊天动地、狂放不羁的力量。有容光焕发的娇美活力,有蔚蓝翻滚的光泽雄姿,有深沉浑厚的深渊音响,有滔滔向前的奔腾气势。此刻的大海却娴静的令他不熟悉,翻滚着的浅唱低吟,絮语的波浪环绕着他。

海面上吹来了一阵潮湿温润的空气,带着标志性的淡淡海腥味,打湿了远方的船头和弦索上海鸥灰色的羽翼,却打不湿那少年的发梢。

少年的手似握着一根隐形的指挥棒,在潮腥的空气中轻快地挥着,勾勒着他看不清也看不懂的图案。只见随着他双手的动作,先前在水上歇息的海鸥纷纷地像空军梯队般秩序井然地依次飞起,发出了此起彼伏的高亢啼鸣。他们以被烈火渲染的天空为背景,以惊奇的飞行阵型还原着少年的双手描绘的宏图,起飞时翅膀掠起的一阵阵飞沫中都仿佛有着妙不可言的章法。

旭想,他的灵魂在舞动的指间驰骋着,一起一落生就万物音。

少年像一个骄傲的指挥家一样,昂首挺胸地观望着这首风驰天地间的海洋协奏曲。

而他在近乎痴迷地望着这个少年。

此刻他已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也近乎要忘记了自己是谁。

此时的落日已在海天之线的边缘,灼眼的金光刺得他眼膜如梦似幻。

随着最后一只幼鸟飞离海面,成群结队的海鸟已经随着阅兵式般的指令往海平线的方向远去。海面又恢复了短暂的平静,微荡的涟波像丝绸一样飘过他的身侧。

多半个太阳已融进了万顷碧波,在入眠前收敛了最后的光芒。最后一束余光洒在少年的睫毛上,洒在他脸颊短短的绒毛上,仿佛蘸染了蜜糖。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此刻能如此清晰地看到少年的面庞,也一时判断不了自己与少年的距离。少年与他虽是忽远忽近,却没有若现若离。

少年踏着柔软的浪潮,细碎的浪花在他的脚尖来回穿梭。

他越走越近,不令人觉察的靠近,可旭几乎觉得自己看到了他额角细微的水珠,细密的透着光。少年向他伸出了手。他不敢动,不忍让自己平凡的躯体破坏这幅与海,与光,甚至于那蔚蓝不见边际的交汇在一起的画面。 

那少年笑了,纵使背对着落日,脸上也挂着挥之不去的光。少年自己就是个发光体吧,旭想到,他走过的地方都会被他散发的光所渲染。

他突然想要将手臂探出水面去拉少年的手,抓住这个温暖的救赎,却已感觉不到手臂的存在,也许是在海水中浸得麻木了,也许是四肢早已不知不觉地被溶化在海中。

少年眨了眨眼,似乎已经看到了他的难言之苦。旭不知道接下来的一切是如何发生的,他只看见了少年的食指轻轻一挑,自己的身体就被一股来自深处的海流包裹着托出了水面。他试探地踮着脚踏了踏身周的浪花,在发现自己真的能够与少年一同立足于海面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惊愕地回过头看向少年,发现他只是笑着,赞许地点了点头。他刚恢复知觉不久的右手颤颤地抬了起来。

“你,你是......”

少年握住了他那只冰凉的手。这只白皙的手比他的小一圈,却像一个散热的小火炉。

“我是夕,鄂霍次克海的守护神。”

旭本以为他已经不会再被少年的任何举动所惊到了,却未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还是会让他始料未及。

“我是来带你回去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升上空中的。一低头发现闪着琐碎银光的海面离自己越来越远,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他们还在上升着,他的脚已经掠过了一缕低处的云絮,旭的尖叫已在出口前就被迎面而来的高风堵了回去。他紧锁眉头,死死地闭着眼,生怕睁眼的那一刹就是他坠落的时刻。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想起要睁开眼的。

就在四目相接的那一刻,他坠入了少年眼中的世界。

少年的双眼沉静而淡远,如身周风暴宁息后黄昏波澜不惊的天色,却比那天色更加静美,几缕闲云缓缓驶过闪着金光的天空。云中不复裹挟着骤雨,亦不再招徕狂风。

高处喧嚣的风都似乎静止在了那个瞬间。


一束火莲无声地绽放在少年的额心。澄净的金橙色火焰就在二人额之间张扬地狂舞着,触燃到的那一秒却没有伴随着灼伤的痛感,反而是一股浸透他没个毛孔的温和暖意。暖意与火光一同从头到脚地覆盖了他们,犹如海潮淹没大陆般冲击入他的脑海。

在愈发通明的火光中,他看不见那个自居守护神的少年,也看不见他自己,似乎他们都早已与火光合一。

只有少年的声音从环绕他的每一寸火莲中传来,在这个光的漩涡中回荡着:




“你该醒来了,旭。”




                              Chapter 1



“——啊,你,醒来啦!!” 


视网所捕捉的光调在瞬息间从灼眼的白沉入深夜的黑。

这是他所熟知却又畏惧的夜色。没有星星点点的微光,只是纯粹的黑,浓稠的像祖父桌边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划不透。

深沉得像是要把他同样沉重的身体再次吞噬。

一朵橙红色的小光团却在“哧”的一声响后划破了黑暗的一角。

它还很微弱,还只是颤抖地舞动着,势单力薄地让自己的光多染亮周边一毫一寸的黑暗。在他模糊的视线里,那朵小火苗在黑暗中划出了一条曲折的光痕,最终驻留在了他的身侧,扎根于一条细小的蜡芯上,在身后的墙上也留下了自己胜利的影子。

它远不如梦中那朵的火莲流光溢彩,却足够点亮他眼中昏暗的世界。

一只白皙的手托起了那盏烛灯。他看见被烛光照的通透的蜡烛在空中慢慢移到了他的面前,烛光也映亮了那个托着灯的少年的脸庞。

“听得见我说话吗?还想吐水吗??” 少年清亮的声音中还是夹杂着一丝刚苏醒的困倦,口中的语言不是他的母语,却也是他所熟悉的一门: “啊啊….. 本来说着给你再去做点什么醒来后吃,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少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紧接着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双颊,瞪大了一双有神的铜铃眼。他把烛灯底托放回了床头的小桌台上,有些慌乱把蓬乱地散在额前的头发立起来,前额那一撮被染了淡黄色的头发却在被扶立的不过三秒后再次耷拉了下去。少年最后也放弃了那撮毛,转头对自己咧嘴一笑。

为什么会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少年?

他眯了眯眼,先前那个踏浪飞扬的鄂霍次克海守护神的轮廓,渐渐地和眼前这个少年叠合在一起。

“你怎么了??”  

“唔(不).....没事的......不好意思。” 他用力地咽了咽嗓子,感觉喉咙里被异物塞住卡的他很不好受,声音仍旧嘶哑, “我现在......这是在哪里?”

“在我家!!”

“啊,在你家吗…诶?”他喃喃地重复着少年所说的话,却发现这个信息好像并没有什么实际价值。 “不好意思…. 我们所在的,地理位置是?”

少年发出了一串水手般爽朗的笑声。“哈!你肯定想着你到底被带到了什么鬼地方吧!!你现在在奥泽诺夫斯基,堪察加西南海岸的一个小地方!!”

“那…我是……”

还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少年便开始了他自己的一轮盘问:“你会说俄语真的是太好了啊——还没问你呢你是不是遭遇海难了啊?我和爷爷早上找到你的时候你还死死地抓着你的救生衣不放呢,把你捞上船后逼着你咳出了几口水后你直接白眼一翻又昏过去了,一句话也没说,差点没把我吓个半死!!”

之前那段刻肌刻骨的溺水记忆,与那个踏着碧波行走的少年… 其实是幻象吗?站在自己面前这个似曾相识的小少年,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之一?不管怎么说,还能活着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月亮,他还是舒了一大口气。

“是,您说的没错….. 我的那艘客邮船较小,所以在昨夜的暴风雨中在暗礁面前不堪一击......” 他费劲地把自己的上半身撑了起来,“我没能坐上救生船,本以为现在已经被溺死了.... 多谢您与祖父的救命之恩!” 话毕过后他将双手贴在膝前的床铺,尽自己所能地还原了印象中最有诚意的土下座。

然而从少年接下来带着颤音的话中,旭觉得少年理解错了土下座的意思。“你你你你你你干什么啊快起来啊你!!!!我又不要你命你瞎跪什么跪啊!!!!!!”

“......不,不好意思让您误会了,” 旭有些吃力地撑起自己的头,方才低头有些快用力也过猛了,所有血液都像是堆积在前额,带给他一阵沉重的晕眩。 “这应该是在我们文化里,对尊贵的恩人行的最大的礼了。”

少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突然以一副“我怎么把这事都忘了”的姿态狠狠地拍了自己的额头一下,那清脆响亮的“啪”把他着实吓了一跳。“啧啧瞧瞧我!!懂不懂的照顾人!!醒来肚子饿了吧,我先去给你拿点吃的!!” 说着就往阁楼的楼梯口走去。

“这样实在太不好意思了,我真的不饿,不用这......”

“哎呀少说几句!!也别乱动了!!稍微有一点刚从海里被捞上来的样子好不!!!”

旭有些汗颜地看着小少年风风火火地奔向了楼梯,听着他轻快矫捷的脚步声慢慢地往楼下去。



🌊


朦胧的月光未能穿透滴凝着雾珠的小玻璃窗,也自然看不清夜空中为数不多的几颗星星。天空并非他所想的纯粹的黑,倒是在黑中透出一片无垠的深蓝,一直伸向远处的海峡。

耳中虽然还有些微弱的嗡鸣声,听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他能听见少年在楼下的厨房里点火的噼啪声,少年似乎被什么烫到了手或是划到了手,倒吸了一口气,在厨房地面上踱着步,地板只呀吱呀地叫着。这些声音他都听的格外的清楚。

此刻整片大地都进入了深眠,他和少年可能是唯二还未入睡着的人。

这个小阁楼里充斥着潮气和雨后木脂的淡香,窗台上的几盆香草的味道反而显得微不足道。旭环视着自己的四周,想着这应该是少年的小天地吧。自己暂时占据的这张床被放置于侧对窗户的一面墙边,少年还用几根木竿与带有橙色条纹的黑布给自己搭了一个简单的船帆帐幔。

直对着窗户的那面墙边是一个简单的晾衣架,在少年的跨栏背心与短裤旁边,他发现自己已经被晾干了的牛仔裤与夹克衫。那面墙上还贴着不少东西,一张标记了奥泽诺夫斯基的堪察加地图,一张陈旧泛黄的航海图纸,一张从墙的左边撑到右边的吊网,几张看似少年年幼时的涂鸦——分别是一个船桨,一条鲑鱼和一个抱着小孩的水手。

如果那个名为夕的少年自称鄂霍次克海的守护神,这个少年还真的有点他的影子,至少他自带大海男儿的理想和胸怀吧,旭想到后轻笑了几声。

一张被墙上的水手服遮住了一半的照片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一个捧着手风琴的年轻女人,朦胧中朱唇轻抿成一条带有微妙笑意的弧度。琥珀色的双眸清亮,盈盈地闪着微光,暗含淡淡的惆怅。他不知道这女人是谁,却觉得女人的双眼有些熟悉。应该是少年的母亲吧,他想。

他看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听到楼下不知何物摔在地上的钝响声和少年的一声抱怨才回过神来。不知道自己昏迷的期间,少年是否都只能趴在床的一角躺在地毯上歇息,他有些内疚地想到。

做了一些简单的伸展动作后,他将双脚抬下了床,先是小心翼翼地让脚尖触地,然后才敢慢慢地让脚掌贴地。

那朵火苗已经烧得愈发通亮了,已经吞没了那根细小的蜡芯,也将蜡烛的尖头熔化了一半,陆陆续续几滴滚落的蜡珠都凝固在了蜡烛底部与托盘上。

那么既然活了下来,接下来怎么办呢?

看着眼前蜡烛生命的流逝,他的思绪还是不禁飘到了这个不可回避的问题上。他需要尽快地寻求帮助,从明天开始旅游这个词就已经不存在于他的出行清单里了,他必须得做一切能让他成功地回到日本的准备。

不知道他的行李现在都在哪里….. 

估计找不回来了吧。怎么可能还找得回来呢。从鄂霍次克海里捡回一条命都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那他接下来得要多久才能回到日本呢?得去彼得巴甫洛斯克找到大地和菅吧,还得去一趟领事馆,尽快办理自己的护照或者通行证,他记得最近的日驻俄大使馆是在克拉斯诺思尔斯基区..... 那可是在俄国另一头啊,不知道到克拉斯诺思尔斯又是多久,真正能够办下通行证又得何年何月……


他还能回得去吗?


旭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悲观吓了一跳,虽然自己一直都不是一个乐观的人,但还是因这个悲观的想法打了个寒战,头皮发麻。几秒后那股凉意切烈,了空气在一分一毫地侵入他的身体,应该是被黑夜的静寂释放的寒意吧。他焦虑地将双腿缩回了被子里,往烛火的方向蹭了过去,不敢再凝视房间里的暗面,仿佛暗影中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他。

没事的..... 没事的...... 车道山前必有路..... 现在一定要尽快地恢复身体,更不能在身体前精神就被击垮了..... 他像念经似的在脑中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念着,侧躺回了枕头上,想要在少年上楼前最后闭目养神些许。


——狂风吼叫……雷声轰响。

…?

—— 一堆堆乌云,像青色的火焰,在无底的大海上燃烧。大海抓住闪电的箭光,把它们熄灭在自己的深渊里。这些闪电的影子,活像一条条火蛇,在大海里蜿蜒游动,一晃就消失了。

几行文字在他的脑中一晃而过,伴随着冲击力强劲的画面感。

他认出了这是高尔基的海燕,他在上国小时熟读的课文,可能算是他最早的俄国文学启蒙了。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篇散文。他此刻只想闭目养神,不想去赏析文中海燕与恶劣的自然抗衡的勇气。他甩了甩头,试图在少年回来之前得到片刻的歇息,却还是未能摆脱那强烈的画面感—

——雷声轰响。波浪在愤怒的飞沫中呼叫,跟狂风争鸣。看吧,狂风紧紧抱起一层层巨浪,恶狠狠地把它们甩到悬崖上,把这些大块的翡翠摔成尘雾和碎末。



那时候也是这样的。

一模一样。



他是不知何时被巨浪抛入了水中的。

与他所熟知的,轻快的名取川河水所不同,鄂霍次克海的盐水是冰冷沉重的。它伸开来自深渊的双臂,将他慢慢地拉入它无底的怀抱。

他对溺水的记忆只存在于电影里,伴随着胡乱无章的拍水与歇斯底里的呼救声。他的第一反应也是与遇难者做相同的事情,却发现他根本无法做到那样戏剧性地一浮一起;那应该是剧情需要的吧,让他们能在生命的最后几分钟内倾吐对家人的愧疚与对恋人至死不渝的爱... 而他已经被咸冷的海水呛到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据少年的描述,他被捞起来的时候还在紧紧地抓着自己的救生衣与背包,他却感觉不到救生衣的存在。没有任何东西支撑着他,只有大海从深渊深处伸出的双手禁锢住了他的双脚,在让他一点一点地沉下去。

常识告诉他知道不能松口不能失去氧气,所以他努力地咬紧嘴唇,拼了命也要留住肺里那仅存的一点救命的空气,然而随着一串逐渐上浮的气泡,他知道他不争气的鼻子已经放弃了抵抗。紧接着嘴唇这道防线也被撬开了,本来就少得可怜的空气从口中流窜一空。

他的嘴无意识地像金鱼一样无力地一张一合着,祈求着新鲜空气,却只是让浑浊的海水流涌你的口腔,流遍全身。喉咙,还是气管,他已经不知道究竟是哪里仿佛有数千根细针在扎了,随着逐渐上升的气压在火燎燎地痛。


突然什么都听不见了。连心脏的声音都不在耳鼓膜内回荡了,自己也发不出一丝声音,几乎整个世界都被淹没在沉重的静寂中。


就要这样....... 结束了吗?



堪察加...... 是我...... 到不了的地方吗?




海燕叫喊着,飞翔着,像黑色的闪电,箭一般地穿过乌云。 

看吧,它飞舞着,像个精灵,──高傲的、黑色的暴风雨的精灵,──它在大笑,它又在号叫……它笑那些乌云,它因为欢乐而号叫! 

这个敏感的精灵,──它从雷声的震怒里,早就听出了困乏,它深信,乌云遮不住太阳,──是的,遮不住的!


又是海燕。


现在想想,他对这一段的印象尤其深刻。每当读到此句,身心会不由一振,一只海燕不畏惧风暴雷电,搏击于大海与乌云之间,像箭一样疾飞的身姿也会顿时来到眼前。


乌云遮不住太阳.... 它唤来的狂风骤雨却足以让他再也见不到太阳。


他不知道海燕最后有没有在暴风雨中飞过那片沧海。


可是他不是海燕。


他只是一只被折断了羽翼,不会游泳的乌鸦。



比起极度的痛苦,一种失败感占据了他的心身。这种失败感却意外地轻松。头脑整个轻飘飘的,如同一团毛线球,慢慢地旋转、旋转、旋转、旋转,延展开来。


最后他在想些什么?

在以为这就是自己的死期时,他第一个想到的是谁?是在彼得巴甫洛斯克等待着自己一起出行的大地和菅,还是在家乡等待着自己旅游归来的父母?

他已经记不起来了。

无论是谁,他都让他们失望了,只希望他们在看到自己乘坐的船遇难的消息后不要太难过。


随着最后一个回旋的结束,最后一段毛线也被完全展开,他得到了彻底的放空,知道自己即将缓缓地飘走,飘远。



🌊



“…没事吧你?”  

眼睛一闭一睁间,他发现少年已经回到了阁楼的小房间,正在自己眼前担忧地晃着几根手指,身后的烛火打在墙上的光影摇曳着。

“…. 我没事的,可能还是有点晕.....谢谢你。” 他挤出了一个微笑,安抚地拍了拍少年的手背。

“真的?你刚才眼睛看起来都快死掉了诶…..” 少年眯着眼,明显是不信他的说辞,却还是转头拿来了床头小桌台上的一碗汤与一篇热面包。  “也没办法,你昏了快两天了吧…..晚饭做的汤喝面包给你热了一下,趁热吃。”

“非常感谢。” 旭小口地抿了一口汤,是鱼汤,应该是堪察加本地的做法,土豆与胡萝卜在大块的鱼肉边点缀上一些色彩,鱼香已浸透了每一滴汤水。“真好喝。”

接下来的话旭没有听进去,也没有完全的听懂,中间有不少词还是带有少年特有的乡音。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个每个毛孔都洋溢着元气的小少年,手舞足蹈地讲述着自己这顿引以为豪的“佳肴”是怎么做成的。他在这个年纪就已经给一家人做出一锅像样的料理….不知道这个少年今年几岁呢。

“好小啊.....”

他没想到这句脑里飘着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了,也没想到少年敏锐地捕捉到了他低声的自语。“嗯?你在说什么?那不是俄语吧?”

“啊,我,我只是有点惊讶,你看起来很,很小的样子.....”

让旭没想到的是,他似乎戳中了少年的逆鳞。随着少年像被威胁到的猫一样弓起的背与炸起的毛发,他在两秒钟之内见证了一场晴转雷阵雨的天气剧变。

“哈?!?!你再说一遍?!?!很小!?!?!?想说我矮就直说啊浑蛋大个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绝对不是有意冒犯的请原谅我啊啊啊啊!!!!!!!!!”

少年被他过激的反应吓了一跳,可能是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外相魁梧健壮的大个子,竟然会被他无心的一句怼吓到半死。“噫,我,我也没真凶你啊..... 好啦看在你有道歉,姑且原谅你!!” 眯着眼以“人不可貌相”的眼神打量了旭几眼后,少年也坐到了床铺上,又揪着他的衣袖开启了话匣子。 

“你的俄语不错诶,我在城里见过的那些亚洲的旅客都不会讲的。你是从哪里来的啊?”

“过奖了过奖了,我很喜欢苏联....不,俄罗斯的文学,读大学的时候副修过俄语文学,也为了这个学过俄语。” 旭稍微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突然想起从醒来开始自己就没有自我介绍过。  “我是来自日本的东峰旭,称呼我旭就好,请多指教。”

少年歪着头,有些磕巴地重复着他的名字:“阿.....阿萨….黑?”

“啊,不好意思,我都忘了这…. 我的名字在日语里是旭日的意思,读A-sa-hi。”

“是旭日啊…” 少年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闪着另他有些费解的星星点点,“听起来有点像我的哥的名字了。我叫закат(读:Zakat),意思是夕阳!!啊,不对,你肯定知道的。”

                          【之后就用夕来代替закат了,不然会越看越乱】

是夕啊……

和那个少年一样的名字呢。

从某种意义上,他的确在少年自我介绍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他的名字,但他强忍住了这句即将脱口而出的话,毕竟他还没想好如果夕反过来问他… 他该如何用不会被押送去精神病院的方式,告诉少年自己是被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鄂霍次克海的守护神”托了梦?

这个梦太蹊跷了,蹊跷就蹊跷在它太巧了。如果真的只是巧合的话......怎会巧合到连少年的相貌,名字都如出一辙?

他在愈来愈怀疑自己所梦到的同时,发觉自己的右眼开始不详地跳动了起来,用拇指肚用力地揉了揉右太阳穴。

“…. 你怎么了?我的名字奇怪吗?”

“不,不好意思,我只是稍微有点晕….. 可能我吃点糖什么的就好了…… 我的背包里有......” 

说到了背包,他突然想起了最要紧的事情。

“那个,夕さん…夕,”看见夕眼中的困惑,他赶紧改口,把少年所不熟悉的日文敬语从言语中摘除。他的双手不受控制地比划着,好像此刻手语能比唇齿表达的更利索。 “在,在我被捞上来的时候,你有没有看到过这样一个背包?一个,墨绿色的….”

少年托着下巴开始回忆,而他在无声地乞求着少年眼中的灵光一现:“啊,那个背包应该在——”

“这儿呢。”

从阁楼的楼梯口传来了一个有些沙哑的陌生声音,随着一个老者的加入,小阁楼的空间一下子显得拥挤了起来。这位老汉的眉毛和胡子都已花白,头顶的头发也脱落到两耳侧呈地中海状,脸膛仍是紫红色的,身体也仍旧壮实硬朗。

“爷你可回来啦!!旭总算醒了——”

“知道,不然我刚才在跟谁说话啊,熊娃子。”被称为爷爷的老人简单粗暴地打断了夕的话,并径直走到了自己的床前,手中提着的正是自己提着心惦记着的背包。“里面值钱的东西不少,没敢让这小子看着。拿去,我敢打包票如果你掉海里之前扣的够严实,里面的东西就一样不少。”

他匆匆地低头道了声谢后双手接过了还没有干透的背包,解开了一排的夹扣后便开始急匆匆地掏出了自己的宝贝美能达。他此刻感谢自己的多虑与先见之明,怕在船上有个三长两短的(其实一开始只是担心被浪打湿)早在收拾行李时就配了一个防水相机套。现在相机套外还挂着水滴,里面的相机却是滴水不沾。他把相机捧在自己的胸前,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那么接下来就是“砖头”了。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尝试着摁下他的“砖头”手提电话的启动键,无奈地接受了它已被海水击垮的现实。砖头是他去年一咬牙铁了心入手的,伴随自己还不到一年就报废了,接受它挂掉的事实还是有些痛心。此时少年饶有兴趣地把手伸向了他身边的美能达,手却被爷爷用小铁尺打了回去。

这些倒都还不是最重要的。他紧接着在背包内侧夹层里翻出了自己的证件夹,看到了那本印有十六瓣菊纹的明红色护照后,他那颗悬着的心才是真正地放下了,至少他还不至于沦落到“失去身份”并需要去大半个俄国外的领事馆的地步。

棕褐皮钱包在盐水中浸泡挤压过后难免地出现了褶皱,纸币与夹层里的日历与亲朋照片也是。虽说行李肯定是无从去寻了,背包里的东西也收到了部分损伤,最最重要的东西却一样没少,这已经是不幸中最大的万幸了。可能自己都意识不到绷紧的嘴角在看到双亲的照片,与自己与大地和菅的合照时候已经舒展开来了。

至少他活了下来,至少他没有失去所有,这种如释重负感总算让他的肩膀松了下来。他再次抬头看向夕和他的爷爷,抑制住了扑上前去亲吻他们脚背的冲动,调整了一下呼吸与坐姿后开口:

“实在是劳烦您了老先生,多谢您和夕的救命之恩与对我数日的照料,我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们,实在是....感激不尽!”

双手成内八字状向前贴地,身体缓缓前倾,上半身抬起直至额头触到床板,比先前的行礼更加一气呵成,也更加带有谦恭之意。

当然他也预料到了老人对土下座的反应,从某种意义上,与他的孙子如出一辙。“你这怎么还给跪下了??我又不要你命,快把他提溜起来!!” 接下来爷俩一人一条胳膊地把他架了起来,强行让他靠在了立起的枕头上。

 “我倒是真没干啥,应该都是Заша (Zasha,昵称) 照顾你的。” 爷爷在床边的地毯上坐下,一边掏着耳朵一边像自己的孙子一样开启了话匣子:“这小子照顾你这半天我和他哥去了趟城里的局ll子报个案试试,就这么一大活人在从海里漂过来了,你还是个东洋人,怎么看都得赶紧找人啊。你猜怎么着….  又是个我听说都没听说过的休息日。平时连个案子都没有巡逻也净喂海鸥了,真是懒驴连磨都不上了。” 说到这里爷爷不屑地啐了一口,在夕的哀求下没有继续啐在他的地毯上。

“真的,真的没事的,老先生,您不要动气…..” 旭安抚性地摆了摆手, “我只是遭遇了海难…. 虽然说’只’有些太轻了,但我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也知道接下来我需要怎么做了。”

“哦?” 爷爷挑了挑眉,把腿盘了起来,也抬眼示意夕坐好。“那行啊,小伙子,是该你好好给我们讲讲来龙去脉了。”



“我叫东峰旭,” 他顿了顿,“来自日本宫城的(此处插入我还没定下的宫城城镇),是位于东北的城镇。”

“我今年27岁,是(此处插入我来不及编)报刊社的一名助理编辑,也是摄影师。”

“现在是日本的黄金周,我和大地和菅——我的两个朋友攒够了钱,想借此机会到刚开放不久也还没什么人去的堪察加旅游一番。”

“他们两个是从东京晴海码头出发的,比我早一天,我因为家里的事第二天在(另一个)码头走的,我们的客邮船稍微小了一些,所以在昨晚的暴风雨中被推向了暗礁后便沉了。”

“如果不是因为海难,我想我现在应该会和我的两个朋友在一起,在彼得巴甫洛斯克的曙光旅馆。他们应该已经在旅馆里入住第二天了。”

“但现在海难将我带到了奥泽诺夫斯基......带到了您们这里。”


在他断断续续的讲述中,少年与老人都难的地一次没有打断他的话,都在全神贯注地坐着他的倾听者。他话音落稳的三秒钟后,坐在他对面的爷俩默默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爷爷开口了,声音比先前低沉了许多:

“那么东峰旭,你希望我们怎么帮你?”

直视对着两双丝毫没被月光与烛光盖过的炯亮眼睛,东峰旭再次深吸了一口气。


“请指给我一条通往彼得巴甫洛斯克的路吧。拜托您们了。”




-To be continued-


🌊🌊🌊🌊

蛤蛤蛤蛤蛤蛤蛤蛤蛤蛤蛤好的总算第一章在结婚日发出来啦!!!这下就没有理由再拖沓啦(如果第一章不在三月四号发那我就能拖到暑假了)!!!

第一条艾特tk小辣鸡 @Tiking ,虽然已经给你剧透得一点也不剩了,你去年点的【东西】请慢用,也谢谢你能给江郎才尽的我救急!!请你在四月集训后火速成为水彩大佬谢谢我要你答应的那张鄂克霍斯海守护神阿谷的图(*¯︶¯*)

第二条艾特我*独秀同学 @秀葽 ,谢谢你听我无限的叨逼叨,陪着我一起开脑洞+给了我很多新的主意!虽然你一直很咸还说“呵那你敢不敢写完啊敢不敢现在就发出来啊”但学(ba)姐(ba)还是爱你的,你看我还是在东西结婚日发出来了并第一时间让你抢沙发的对吧!!

今年开始正式写不要放弃,堪察加后感觉剧情都还没真正敲定呢就已经把堪察加的底细探了个遍23333 真的是一个美的无与伦比的地方,这一趟下来我都超想能够有机会去堪察加旅行了!对于之后野战(不不不不不不tan90)章里要描写那些山脉湖畔森林北方针叶林火山温泉与稀有野生动植物是又期待又怕写不好( ・᷄ὢ・᷅ ) 以及深受俄语文学的影响我发现我写景的修饰越来越丰富越来越奇怪的romantique了..... 从某种意义上往小学生作文/文学赏析方向去了.....

这里是一张堪察加半岛的地图,放大就可以看到大suga和旭夕两组的所在地!没有查到具体的日本前往堪察加的邮船路线,三人应该会是在东京其中一个重点客运码头上船到堪察加的彼得巴甫洛斯克,旭san因为家里原因没能和大suga一起赶到东京也许会在别的重点客运码头上船。目前设定是他们趁着黄金周的一周假期想去刚开放没几年的堪察加半岛旅行(从某种意义上也算是经济条件好的了),结果旭这一gg大suga那边会怎么样呢?(别说奥泽尔诺夫斯基之前有不少地震的记录我应该把海南设成地震海啸的啧啧)



好好好我知道序章的梦里阿谷额心突然燃起的蜜汁火焰不禁令人想到他这么雷属性的人竟然是大空啊!!【天野娘:???】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想到在旭桑的文艺梦里把阿谷那嘬染橙的毛变成大空色火焰的23333 对,梦里的阿谷文艺的不像阿谷了我也有些小害怕233333

还有我本来想着强行让被我改成战斗民族的阿谷叫西谷夕,在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上了翻译软件后,得到夕=закат (Zakat),西=запад (Zapad),谷= долина (Dolina),强行组词与强行男性变体后西谷夕的俄版 = Zakat (昵称Zasha)Zapadolin。于是:

Zakat Zapadolin

Asahi Azumane

东西不愧是我不逆不拆的OTP之一,对联一样的存在了东对西,旭对夕,峰对谷,1月1对10曰10,连阿谷俄版名都能对上AAZZ(????????)

那么不出意外的话是下个月见了,存稿什么的tan90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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